我自己這邊再兩章就徹底結束了…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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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8
 
  夏紫昀並沒有走進「東」,而是留在外面抽起了菸。
 
  李雨薇去了廁所一趟之後也沒有要就坐的意思,她走到夏紫昀身旁,後者極其自然地遞出了菸和打火機。
 
  她知道她會要,她知道她會給。
 
  菸盒和打火機放在兩個人的中間,她們沒有交談,似乎在這裡不停地吞雲吐霧便已是她們兩人所能做到的極限一樣。一根接著一根不間斷地燃燒著,很快一包菸便已見底。
 
  「接著抽『我的』吧。」李雨薇開口,從制服口袋掏出了同款的、沒拆封過的香菸,「大概是趁我泡澡的時候自作聰明塞進去的,真是一群令人厭惡的傢伙,像是在說『我們了解妳們的需要』一樣的嘲弄感……」
 
  「如果主使是他的話這並不奇怪,他是我見過把換位思考做得最為徹底的一個變態。雖然現在說有些晚了……不過,對不起,妳好,我是夏紫昀。」
 
  「李雨薇。對個口號,附中附中──」她隨意地說道。
 
  「我們的搖籃。」而夏紫昀完美地接了過去。
 
  「對上了反而讓人生氣。」她轉過身,正面望向夏紫昀。搭乘飛機時的時候實在連「打量」都說不上,在車上她也沒有那個心情去偷看介入她和學長之間的元凶,於是這一次的對視便成了她們第一次的「見面」。
 
  李雨薇從對方的髮型開始仔細觀察,從頭到腳,沉默了一段時間之後開口說道:「一目了然。妳身上聚集了學長會喜歡的要素,而那些偏偏是我這年紀暫時缺少的、又或者是我這輩子永遠也無法企及的……還有那股淡淡的附中臭。」
 
  「一葉障目。」夏紫昀從她手上接過香菸抽了一口,然後再放回菸灰缸,不知何時她們兩人便有默契地輪流抽起同一根菸。「比起那些數據或者言語能描述的,他愛的依舊是妳。無關肉體身高外在屬性,就是非妳不可。」
 
  「得了吧,妳自己也知道學長放不下妳,當他的負罪感和好感混雜在一起之後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妳這個……喔我從涼花那聽到了一個有趣的詞彙,根本不知道怎麼妳這個大奶牛姐姐。」
 
  「妳說的對,是我的錯。」
 
  「道歉的話就露出胸部。」
 
  「他不在的地方我不想這麼做。」
 
  一根兩根三根……天色轉暗,晚風自鴨川襲來,但兩個人並沒有打算停止交談,也沒有打算走進咖啡廳。
 
  「如果他出事的話,妳打算怎麼做?」夏紫昀問。
 
  「接受一条涼花的建議,來這邊念書,然後等待十年。」
 
  「十年嘛……算我一個。」
 
  「算妳一個?把眼鏡摘下來先。」
 
  夏紫昀依言照做,咬緊牙關準備迎接接下來的巴掌──果然很痛,現在的小女孩下手真狠。
 
  「我不認為自己有成功的可能,妳確定?」
 
  「對的,而且不是為了贖罪。」
 
  「確實,妳沒那資格。總之就這樣說定了。」
 
  「好的。而且這件事情該怎麼說呢,我總覺得……他應該不會出事。」
 
  「喔?」
 
  東的門被打開,那個人推門而出,很自然地加入討論:「真巧真巧,我也是這麼認為的。現在有一個好消息跟一個壞消息,妳們打算──」
 
  「好的。」她們兩個異口同聲。
 
  「好消息是,他其實根本沒事,那個地段是事先挑選過的,也考慮過夏季河水乾旱上漲等等因素,妳們聽到的主要是音效,救護車的人手當然也是我們這邊選好的,這消息不錯吧?」
 
  當他出現之後李雨薇便下意識地緊緊抓著夏紫昀的手,對方也是如此。當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呈現奇怪姿勢的兩人心情總算能夠放鬆。
 
  「壞消息是?」李雨薇問。
 
  「他會假裝失憶,在一小時後出現在妳們面前。」
 
  「假裝失憶?」
 
  「對。當然為了讓他認為我們是來真的,所以我們的偽裝也會進行得更到位,他的頭髮會全部被剃光,然後依照設定妳是他的姐姐。」他指著夏紫昀,「妳是他的妹妹。」他指著李雨薇。
 
  「一人一天,輪流陪他在京都亂逛。行程可以由妳們自行安排,當然我方也會給出適當的建議,畢竟這是我的本業了。」
 
  李雨薇開口問道:「我不明白,這樣做對我們三個人之間有什麼幫助嗎?」
 
  「我不確定,我不知道。」
 
  「……你在開我們玩笑?」
 
  「不,但也確實沒那麼認真。」他彈了彈菸灰,「坦白說這件事情我也沒有辦法解決,如果從我的角度而言這根本是一個無解的問題。於是涼花給出了提案,我覺得挺有趣的,就替她完善了細節。」
 
  「有趣……有趣?」
 
  李雨薇上前,但在她完成攻擊之前夏紫昀便制止了她。
 
  「我們明白了,請你先滾回咖啡廳裡吧。」
 
  對方點頭,從店門口的抽菸區走回東。
 
  「那傢伙到底在想什麼做什麼?」
 
  儘管同樣生氣,但夏紫昀選擇將那些情緒藏在心裡,她開口安撫李雨薇:「他是個怎樣的人我沒辦法仔細形容清楚,但他不太喜歡說謊所以……有兩件事是確定的。第一、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第二、特定情況下,他會變身為最純粹的愉悅犯……」
 
  夏紫昀仔細整理目前入手的情報還有狀況繼續說道:「既然他沒事,那我們先前的協議就作廢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一個小時之後,我們就要回到敵人的身分了。」
 
  李雨薇沉默了一下,咀嚼夏紫昀透露的這段話語。良久,她才把頭抬起,再一次地望向這個讓她在不少地方獲得共鳴感的「學姐」。
 
  「妳說的對,雖然對我不公平,但妳本來就應該擁有這個機會。」
 
  ──讓他、讓她跟她重新選擇的機會。

  藍玉成緩緩睜開眼睛。
 
  這是他完全不熟悉的環境,但不妨礙他施展自己的演技。他像是所有失去記憶的人一樣,適當地展現自己的恐懼和驚慌,並透過簡單的句子表達出自己對眼前所有一無所知──
 
  「我是誰、這是哪、我要到哪裡去……」
 
  身邊的眾人不發一語,似乎是有些「意外」他竟然出現了失憶的症狀。互相對望一段時間之後,東的休息室被推開,一名穿著白色醫師袍、戴著眼鏡的女醫生走了進來。
 
  「您好,我是西園寺未知子。簡單說明一下病情,您在落水時腦部遭到了衝擊,有記憶錯亂或者記憶喪失的可能,但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外傷內傷,腦部斷層的照片清晰表明這個結果。」
 
  「這是哈密瓜。」她遞出了布包著的水果盒,「這是收據。考慮到您身體並無大礙我們就採取了您的親人的說法讓您立即出院。那麼,之後的復原就麻煩諸位了,告辭。」
 
  不知道為什麼,她關上門的時候藍玉成總覺得這時候應該要有音樂響起。
 
  似乎之前就已經知道這個結果,圍繞他身邊的眾人對此並不意外。一条涼花和那個人對視了一眼,那個人隨即開口表示:「這種時候還是將時間留給他的親人吧,我們只是路見不平的京都人而已。」說完,帶著涼花離開房間。
 
  左手邊是李雨薇。
 
  右手邊是夏紫昀。
 
  「哥哥──」
 
  「弟弟──」
 
  「我是你姐姐啊,想不起來了嗎?」
 
  「我是你妹妹啊,你對這身制服沒有印象了嗎?」
 
  他一邊裝作頭痛的模樣一邊尋找切入點,在聽到李雨薇那句話之後立刻有了腹案。於是他繼續扶額,眼睛半瞇著望向李雨薇,交替打量著她穿的制服和自己身上的制服,盡可能控制好自己的口氣符合一個剛失憶的人的狀態。
 
  「妳是我妹妹……但我們穿的制服一樣?繡著的數字又代表什麼?」
 
  「那是班級號碼。紫昀姐也是同間高中畢業的。」
 
  「所以我是……」
 
  「你是藍玉成,附中的學生。在畢業旅行的時候你不慎落水所以……」
 
  「等等?我叫藍玉成?妳自稱自己是我的妹妹,那為何姓氏──」
 
  「這點由我來說明。」夏紫昀深吸一口氣之後開口說道,「我們三個出身同一間孤兒院,在你們還小的時候有個好心人收留了我們,等到成年之後我們可以自己決定要不要繼承他的姓氏,所以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姓『夏』,你和雨薇……你和雨薇目前都是使用被收養前的姓氏和名字。」
 
  「原來如此,這就是身為姐妹大小卻完全不同……呃我指的是身型。抱歉,關於我的一切,你們能夠好好說給我聽嗎?」察覺到一絲殺意的瞬間他立刻改口,但如果真的是失憶的人會懷疑這點才正常吧?那罩杯之間的級距差異至少有五個啊……
 
  「沒問題。」李雨薇對他一笑,「就由比較小……年紀比較小的我來替哥哥回憶一下吧,夏姐等等可以補充。」
 
  「……麻煩妳們了。」
 
 
 
  「哎呀哎呀,這不是大門醫生……不,西園寺醫生嗎?怎麼人還在這裡,妳現在也差不多該去外太空玩耍或是去古巴拯救病患了吧?」
 
  「請不要因為李君剛剛不小心把視線集中在我的醫師袍還有下襬就露出這種神情,這不是當初就說好的嗎?由妳來扮演醫生這種角色毫無說服力可言。」
 
  涼花瞇起眼:「妳還是快去賭馬或是打麻將吧。」
 
  西園寺京子展顏一笑:「哎呀剛好都是些未成年不能出入的場所呢。」
 
  「妳──」
 
  「好了,打住。」那個人出面喊停,不然開啟吐槽模式後的兩女可能要再花上一兩千字的篇幅,現在字數已經嚴重超標了自己必須擔起這個重責大任。
 
  「我這邊當然沒有問題。」京子說,「倒是李君,你這做法真的有用嗎?」
 
  他將雙手一攤說道:「我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那兩個人對他的佔有欲又接近病態……我唯一能想到類似的情況只有我一位朋友,一個號稱『不能結婚的男人』的垃圾……他也曾經有過一段類似的時光,雖然他自己認為那都是因為自己的英明神武──但說穿了他仰賴的不過是兩個女生之間的恐怖平衡罷了。」
 
  「恐怖平衡?」
 
  涼花重重發出了「哼」的笑聲說道:「不愧是腦子都長在胸部上的大奶牛,果然什麼都不懂啊。之前那個廢物跟兩個女生之間都是單獨的一條線,現在就是強制藉由這個機會讓線與線彼此間的距離角度變換,直到成為一個三角形為止──」
 
  「抱歉呢涼花小妹妹,妳說的這些身為一個正常的大人都非常清楚唷。我想問李君的是他對這件事有多少的把握?畢竟那房間裡的兩位……看起來都非常不好惹的樣子。」
 
  「這就是我說我不知道的主要原因。」似乎是覺得今天有些用腦過度需要放鬆,他用眼神徵詢了一条涼花的意見之後把香菸點上,「其實我根本不認為這種事情有前例可循,我只是姑且一試罷了。」
 
  「為了李雨薇?」涼花問。
 
  「為了夏紫昀?」京子問。
 
  「不不不,是為了讀者大人們。」
 
  而他給出了一句不知所云的回答。
 
 
 
  這或許是藍玉成出生至今經歷過最痛苦的時刻。
 
  他必須一本正經地聽著兩人胡說八道,但不得不說經由學妹主講,夏紫昀補述這個方法非常有效,她們兩個在短短的時間內成功替他編造了一個看上去十分真實的設定和背景──但他不能笑場,需要努力演出「我好像想起什麼」的表現專心聽完,這實在是一種折磨。
 
  同時他還必須注意時間的流逝,必須盡可能表現出自己「心力不濟」或是「今天暫時就到這裡為止」的模樣,但兩女似乎都像是完全沒有讀懂他的意圖一樣,非常高興地在原有的基礎上持續增磚添瓦,還順便強行加入一些奇怪的設定──
 
  「妳是說……我晚上都會跟妳睡覺?」
 
  「不不,妹妹稍微記錯了。這是我們從小就有的習慣,你晚上怕黑所以總是會來找我睡覺──」
 
  「是嗎──」李雨薇挑眉。
 
  「是啊──」夏紫昀微笑。
 
  然後,藍玉成說出了一句符合他目前人物設定的蠢話。
 
  「那……今天晚上,我們三個一起睡,好嗎?」
 
  兩女對視一眼,下一瞬間一同開口──
 
  當然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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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末小語理論上要復活了,但這章沒梗暫時休刊。
啊,所以說推文數銳減的兇手就是篇末小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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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棄掙扎了,之後一天一章發到結局為止。

if線目前我已經寫了整整一萬七千字然後還需要八千字左右才能完結,
只能說這種經驗實在是……挺特殊的。
尤其是最近的寫作環境實在不能算是多好,我能以這樣的效率生產真是棒棒(X)

但這樣超負荷運轉其實也有點到極限了,
從京都回來之後就立刻生出兩個結局然後瘋狂社交應酬忙些蠢事,
現在又為了if線搞到自己變成寫作機器真的有點累……

總而言之希望我能順利寫完吧。
乏人問津的Q&A持續徵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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