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人廢文廢棄所。

只剩下一章了，真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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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三點，一個十分尷尬的時間。

　　再一次從夢裡醒來，看了看手機，雖然只睡了三個小時，但我也知道現在不能繼續躺在床上發楞了，不管怎樣，都得先做些什麼。

　　感覺到身體依舊殘留酒精吸取過量的不適，胡亂沖個澡之後，我拿起手機，把剛剛那通拿起又放下的電話撥了出去。

　　「喂……誰啊？」

　　胖子的聲音明顯帶有倦意，但我絲毫沒有半點同情他的打算。

　　刻意把聲音壓低，我說道：「三點了，起床尿尿啦。」

　　這句話，得到不是想像中的惱怒，也不是反過來質問我是哪來的神經病，承翰老大很乾脆的把電話掛上。

　 「大大我錯了，請原諒我。」

　　「有事快說，有屁快放，老子還打算繼續睡覺。」

　　他這句話倒讓我有些尷尬，畢竟前段時間吼了他，現在要突然裝做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的口氣非常困難。稍微閒扯一下，直到胖子說出「你如果只是要說廢話那打給你的前女友軍團吧。」這句，我才急忙開口說明來意。

　　「我要再進去艾莉絲一次。」

　　我有些忐忑，自己一向是想怎樣就怎樣的人，之前頹廢喪志成日喝酒抽菸，不問世事。但現在既然有件事壓在心頭上，不解決的話始終會讓我心煩。只是……不知道，那次的衝突，會不會也在胖子心上留下一道口子？

　　「好。」絲毫沒有猶豫，胖子立刻回答。

　　這下反而是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愣了一下沒有說話，對方卻是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不是要進去艾莉絲嗎？現在就來公司吧，我跟潘維都在，別浪費大家時間了。」

　　隨口應了一句，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我便掛上電話開始穿戴外出衣物，準備出門。可潘維和胖子這時間怎麼會還在公司裡頭？該不會……他們，從那天開始，就一直相信我會再回去測試艾莉絲吧？

　　這件事情，實在是越來越弔詭了，總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團迷霧之中……

　　到了公司，在門口就看到潘維和胖子兩個人點著香菸在等我。他們身上的衣服是平常上班時的著裝，看起來，這段時間似乎還真是住在這裡等我了……察覺到我的腳步聲，正在談話的兩人不約而同轉過頭來，胖子對我揮了揮手，潘維則是向前一步開口對我說話。

　　「你沒有想錯，我跟胖子的確是在等你。」

　　「唉唷，咱們潘帥今天好意思出現在我面前啦，那天怎麼就龜在研究室裡面沒出來探望老朋友呢？我們可是好久好久沒見到面了呢。」

　　我口氣有些諷刺，儘管現在是有求於人，自己有些理虧的狀態，但我卻不能諒解，潘維那天讓胖子獨自承受我的怒火這件事。兄弟是一輩子的事，吵架什麼的自然不會有少。那天那件事，雖然的確是我內心不能觸碰的疙瘩，可最多就是鬧一鬧，生個悶氣，之後還是會把情緒壓下來。

　　所以，我還在生氣，我需要一個道歉，胖子也需要一個道歉。這兩個傢伙合謀演了這齣戲碼，只有我一個人掉進去實在是不怎麼好看。

　　本以為這樣的口氣，已經足以提醒潘維我心中的怨氣，對方卻像是絲毫未覺似的，不冷不淡的回我一句：「測試前一天，我們三個人還在酒吧裡頭喝到掛。」

　　這句話來得巧妙，完全把我的後路逼死。

　　三個人三根菸，即使只是片刻的沉默也令人覺得尷尬難受。眼看氣氛僵住，胖子便出來打圓場，說道：「三個人湊在一起抽菸，還真讓人想起高中的時候呢。」

　　胖子這句話說出來，三個人都沉默了。

　　我心中明白得很，胖子這句話……是在提醒我。當年三個人湊在一間小廁所，每節下課十分鐘的香菸交情，並沒有隨著時間削減。即使出了社會，我們依舊有著這個惡習，在公司裡坐上一段時間，便會不約而同的跑出來抽菸。

　　這是個習慣，也是種默契。但是，自從上一次的測試之後，我便把自己關在家裡頭，沒有去想胖子和潘維做出那件事的原因，只是自怨自艾的龜縮起來，忽略對方的好意，拒絕對方打過來的善意，自以為只有自己是被害者那樣。在這事情上……我錯了，錯得離譜。

　　潘維和胖子沒有多做解釋，扛下自己那邊的責任，現在我這麼不要臉的過來求人幫忙，一開口就是酸味十足的話語，實在是太過分了些。

　　「抱歉。」

　　聽出我口氣裡的誠摯，潘維也沒打算藉題發揮，揮了揮手說道：「做兄弟的，不需要多說什麼。」

　　胖子和我看到他副模樣，不約而同想起當年高二開學時那囂張的金鞋子，笑了出來。這幾年，說到我們三人之中改變最大的，大概就是潘維皓了吧……

　　「喂，高中把人打到白制服染成紅色的，跟眼前這位真的是同個人嗎？」

　　「別說了，我好懷念當年的移動式巴別塔啊，這傢伙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連女色都沒親近過了。」

　　「是啊是啊，記得當年某人好像號稱征服學校所有暗處，在校園各地都有他的足跡呢。」

　　「他現在也不差啊，只是不碰女人改碰電腦，在公司每一台電腦留下他的足跡……我順便提醒你一下，當年他留下的東西不只是足跡這麼簡單而已！」

　　我們兩個人同時惡劣的拿潘維說笑，這集中火力吐槽的模式也是老習慣了。不過還真是難以想像，高中時候還在逞兇鬥狠到處打架，到處獵豔，被教官室戲稱為「金鞋子的」那位，在高三那年怎麼會突然腦袋不正常轉到理組去，之後還跑去國外討了個理工博士頭銜回來？

　　潘維也被我們兩個人逗得笑了出來，回道：「……都幾歲了還跟小孩子一樣。」

　　三個人笑鬧了一陣，點著香菸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就算我不說，潘維和胖子也都明白我這麼晚還要過來公司的原因，只是沒有人想要破壞這樣子的時光……即使，我前段時間的消沉不到一個月，但他們還是願意在這時候花上一些時間陪我說說話、聊聊天，其他人或許不明所以，這兩位十年交情的好兄弟可是把我的性格都摸了個透，知道我喜歡這樣子的相處方式。

　　一根、兩根、三根……直到第三根菸燒完的時候，胖子才開了口。

　　「你……其實，你不一定得照著我們所想的去做。」

　　他嘆了口氣，潘維則是恢復一張死臉。

　　「這有什麼辦法呢？你們也知道，我的人生總是不斷被自己設定的東西推著走……現在，難得出現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東西，還是去試試看吧。」

　　坦白說，我到現在仍舊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被抹去的記憶、重新浮起的夢境，到底什麼是真實的？我想知道這點。這些事情，很難和他們解釋，畢竟骨子裡……三人之中，只有我才是浪漫天真的超現實派。

　　我常常做出一些讓人無法理解，莫名奇妙的事情。潘維雖然是文組出身，但之後卻是轉往理科發展；胖子雖然也是文組，到最後走的是商業企管、廣告設計那方面的路，只有我成天腦筋不正常，老是想著些有的沒有的。

　　既然沒辦法理解，既然沒辦法弄懂……那就去理解它！弄懂它吧！

　　「安全方面，不用顧慮。」

　　潘維和我點點頭，看來艾莉絲二型至少這方面不用太過擔心。

　　「你有什麼意外的話，那四位的親人我幫你照看。」

　　胖子和我點點頭，看來身後事……

　　「胖子大大，小人我現在還活跳跳的站在你面前耶！」

　　「其實……那天的事情──」

　　聽到胖子要繼續開口，我馬上揮手打斷：「不需多說，我們是什麼交情你也不是不清楚，你和潘維當初會那樣做，自然有你們的考量……我不想管，至少現在不想，也不想要聽你道歉。既然你們不覺得自己有錯，那些過場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我眨了眨眼睛，做出個詭異的笑容，「況且，出來跑，總是要還的。今天你這樣玩我……下次老子把你丟進艾莉絲裡頭不就扯平了！」

　　我笑罵道，不再理會胖子那帶有愧色的表情，順手再點了一根菸起來，其他兩人見狀，也是同樣動作，雖然各有不能說明白的心事，但這時候並不需要多說什麼。

　　良久，又是一根香菸燒完。

　　「活著回來。」潘維說。

　　「等你抽菸。」胖子說。

　　「去你媽的。」

　　我這麼回答。